2012年5月11日星期五

倒敍法

好鬱悶,而我鬱悶在於,我並不知自己為何鬱悶。只覺海水從四面八方拼命湧入,憋氣難忍,無法呼救;卻不知水從哪裡來,是別人放的水,還是自己?水有多深,有多冷?忍了多久,還要忍受多久?不,我通通不知,只知局促氣困,煩躁不安。想先有雞抑或有蛋的問題尚且有意義,但鬱悶於何解鬱悶卻是徹底的無用功。如同糾結於為何失眠而失眠,為何頭痛而頭痛。纏足在無窮倒退的漩渦裡,永無休止。明白此困境,可已無法游離這自設的圈套。

窒息,或然開朗!








盡所能地收斂自己的影子
徒添枷鎖,迷失自我
我怒吼,我呼喚
影子皺眉,原身不動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唸誦咒語、誓詞:
我為潘多拉歌唱,隨她進入不同世界。

路西火不屑道:
你竟相信這被雅典娜詛咒的蠢女人?她會直領你到地獄,甚至,比我更快、更早。

潘多拉柔聲道:
勇敢地犯錯吧,因為我把「希望」鎖在盒子裡。不敲響地獄之門,你無法摸到真理之路。

——歡迎光臨,風之路












一道電蛇,一聲響雷,劃破蒼穹,猶如鑼鼓,猶如號角,公然向天下宣告了戰爭的開始。冷森森的烏雲終於執行了籌劃甚久的陰謀,謀朝篡位,迫令這艷陽退守一角,要教暴雨更替光曇,要教厲風消去炎暑。夏日,注定變天。

看這潮湧的雨浪,似是憋了整夜的回龍湯,終在清晨一股腦地傾瀉;又似是飛落三千丈的瀑布,激起朵朵水花,便如煙散逸,沾濕衣袖。怒風刮面,無傘不摧,再不為五斗米而折腰之志士,亦得為五噸雨而扭腰。負隅頑抗的告示牌、垃圾桶漸漸不支倒力,商場大門竟成叛軍,中門大開,招斜雨侵侮。

它們的戰事我倒不深究,卻掂記著圖書館裡的《天龍八部》。奈何我既不曉鐵布衫、金鐘罩,神體護體;又不識獅吼功、天龍吼,聲震雨散;受困於商場門口,進退維艱。

一待雨勢稍減,借了蕭峰“雖萬千人吾往矣”的氣概,腳踏著凌波微步,疾步狂奔。詎料兵不厭詐,眼前飄雨不過虛景,走不過幾步,便伏有凌厲雨彈待我體無完膚。

“早就改用了霰彈槍,你還談什麼武功?武功再快再強,快得過子彈麼?”烏雲一聲冷笑,惹我渾身寒顫。驀地,天上傳來幾下轟雷,張狂地給我嘲諷。











對早晨的街燈有點抗拒,黃澄澄本是溫暖的色系,然而灰濛濛的蒼穹,使燈光變得煞是刺目,似是一節冷光流竄的劍鋒,壓迫著不欲張開的睡眼。它是守夜人,它是招日者,在過渡的時間卻又顯淒涼。它似徘徊於紅綠的交通燈,它似在眼前逐漸遠去之車尾燈,更似飛機上那啟航了的訊號燈。 










隨意上了架巴士,獨自潛逃
未知終點,不知方向
迷茫非因無路可逃,反是選擇太多,然而無故有之路,亦缺歸途
讓行車代替我去遊蕩,我安心沉睡
睡到不知道時候的時候,猛然煞車,被遺棄於空洞的總站
但冒險,還未結束







麻木
正等鮮血解凍





































星夜永恆(原曲:愛心一百次)
三人組輪唱版(KK、阿健、L仔):
http://minus.com/mbbtyhhw39/1f
(警告:三人均五音不唱,極有機會破壞你的童年回憶)

珊姐珊姐趣緻的臉 我叫一聲即可飛上天
看這仙女尋夢去 期望這刻心不會變
隱藏隱藏少女的臉 默默愛戀他不改半點
堂本每刻常常見 奉獻一生的作戰

沒法改寫荒冷的黑暗 沉悶苦困
若是路途簡單怎麼叫繽紛

願你知晚空的繁星 粒粒閃爍像我心 使冷夜亦能異常吸引
伴你飛受傷不言死 星星光輝加冕長隨你 絕隔天邊都讚美

多麼不想今晚難重見 但我畢生都銘記

===

我已經重復又重復,把文章寫了又刪了,但我仍是不滿意。
到後來,我明白一切都是徒然的,要將珊姐這人,以及跟我的種種情誼訴盡,沒有十多萬字是絕無可能做到(可是我快要應付張五常,而腦海裡只有對他說的一串又一串的髒話。)
我只能說,這位外表柔弱、內裡堅強,但又細心體貼的少女,對我很重要。
然而她快要走了,到鄰岸的小島,櫻花飄揚的日本留學。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啥某年生日,她會送我一樽滿滿的紙星星;而這樽星星,是她由澳門移居香港的時候,她的朋友們送她留念。
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托付給我?
當時她的說法是:「友情的證明若擺在一角便會了無生氣,漸漸無用,它需要交流、傳承。」
但我還是無法接受她這麼前衞的想法,因為我實在沒可能捨得把它交給其他人。
直到前些天我們三人組(我、KK、阿健)跟她共進晚餐,我將這疑問又重提了一遍。
這次她答:「不記得了啦!或者當時我覺得你渾渾噩噩、鬱鬱寡歡,所以想給你安寧。」
怎麼我有種感覺,像一直浮沉在思海裡的星宿,在我以為要浮出水面的時候,冥王星卻被踢出了九大行星之列,成了永遠的疑團……

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回贈她一樽紙星星,由我們三人組摺給她。
我摺的是粉紅色星星,摺著摺著,腦海裡突然迴響起幼年時聽過的《愛心一百次》的歌詞:
粉紅粉紅趣緻的臉……
接著,我童心大發,便來改詞,還來了次三人組輪唱(本來打算合唱的,遺憾我們的歌聲可謂是南轅北轍)。

原本有一句是「默默愛本剛不改半點」,後來才得知珊姐熱愛的日本明星堂本剛,原來姓堂本,名剛(又不是美女,我哪裡知道他姓甚名誰呢!)。
幸好阿健及時糾正,不然珊姐絕對會將我打飛成流星……因她對堂本剛的迷戀已近痴狂,我很難想像她這麼理性、強悍的女生,也有這麼痴迷的一面。
她說:「以前我也以為,愛一個人會不想他為難,情願他幸福,所以會選擇放棄爭取……去死啦!這樣子根本就是愛得不夠深,現在就算他有了意中人,交了女友,甚至訂婚,我也一定會搶他回來!」
嘩!珊姐的強悍之風由此可見,無視世俗眼光,敢愛敢恨!
(她這愛情觀給我帶來了很大的衝擊,有機會再談。)

最後,珊姐你不用太感動的(或者狂怒?),在日本見到美女的話,記得介紹給我就好了。
我的要求不高,像什麼新垣結衣、板野友美之類的就可以了……






















從龍哥處得悉陳之藩先生的耗聞,剎那間感到悵然若失。
不是修讀文學科的朋友,未必記得他,可你一定讀過他的文章〈釣勝於魚〉。
我也是在初中中文課接觸過這篇文章,但那時,我何曾認真上過中文課?
真正叫我認識陳之藩先生的,卻是在龍蛇混雜的高登討論區。
那時剛升上中六,百無聊賴的我,在那裡結識了一位剛入讀中大中文系、文學和中化皆甲等的巴打。
他極力推薦我細讀陳之藩先生的散文,尤其是《旅美小簡》。
開卷一讀,我便無法自拔,深深折服於他魔魅般的文字。
他的文章並無澀晦難明的詞彙,然而清通的文字與百煉的哲思,如同讓淡淡的清水流過乾燥的舌尖,從清純裡品味出醇厚的香甜。
他有科學家的理性,雖常游走於寂寞的國度,但透徹的思考總令他化愁緒於無形;縱有淡淡的哀傷,卻不致沉淪。
「永遠不朽的,只有風聲、水聲與無涯的寂寞而已。」但你還留下不朽的文字,無價的瑰寶,容我再與你書中神交。
「人生不過是在並不幽靜的水邊空釣一場的玩笑,又哪裡來的釣魚!」願你到彼岸的水邊,再釣一場碧水藍天,願我作你尾隨的游魚。

好想再引你〈出國與出家〉一文,你朋友的話語:
「你去後,我有一種心情,即是好像出家的樣子,我鄙夷這個時代,我鄙夷我們人類。唯一能一談的是你,而你要走了。我呆在這裡沒有什麼話好說,我將沉默的望望天,沉默的看看水,沉默的翻開經卷,沉默的喝杯苦茶……人生,究竟是幹些什麼,我感覺困惑,可以趁這個空閑多想一想。等你失望著歸來,我們再談。」
但你此行一去,永無歸期。











在婷婷家中的廚房施以酷刑
煎熬了白菜成湯,一分灼熱一舀淚
化水煉蛋,不求永生求美顏,卻長滿葱花一臉
就連雞翼,也飛不出我的五指山,每番回頭,幾番焦心
偏偏那素嫩的豆腐,清秀的烈女,情願粉身碎骨,亦不甘受我污辱,依然雪白,依然淡而無味
哼,我早晚將你征服!























不幸使他記住了自己的幸運
欠了這麼多的人情債,他有點害怕自己畢生也無力償還
所以他想信神,借此分薄謝意,教良心好過丁點;縱然他對教徒還有很大的偏見,尚存有永遠無解的邏輯問題,而且厭惡永生,熱愛魔鬼
但天曉得,他信的神,究竟是基督神、阿拉真神、如來佛祖、黃大仙,還是原力? 











下午的窗台,一杯咖啡承載著我一天的哀樂
誤闖的陽光偶然灑下金燦燦的調味料,淺嚐便即醉倒
醉眼觀賞著時分針的指揮,一首不眠的催眠曲
他們的追逐遊戲何時了斷?這對牛郎織女稍一碰觸便又分離
惟有從靜止裡守候永恆
然而鐘還在跳動,輕微而沉重,似在提醒著我分秒的消逝
然而我只想起你的笑臉
(然而咖啡已然蒸發!)











會撥電給她,原先確實只是心血來潮,我糊里糊塗便拿起了電話
她的驚訝震響了手機,待得悉我的來意,便說我這人還真感性
我不能否定這個形容詞,但我會用更精準的字眼形容自己:情緒化且任性
如果不是任性,我也不可能會無視騷擾到別人的顧慮,執意要打這個陌生的號碼;如果不是情緒化,往日沉默寡言的我也不可能與她談了大半個小時(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我在傾聽)
出乎意料,這通電話讓我得著甚多,掛線後,我又忽爾想撥打電話簿裡那些久未(或者從未)撥過的號碼

不僅因會害怕打擾他人,久不通電,更多的原因是彼此的疏離
越是疏離,越需破冰的勇氣
接通後該說些什麼?認得我嗎?近來如何?讀書?工作?好?不好?
大概只收得一個標準答案:頗好呀,還不是老樣子
可是你的老樣子,對我來說,卻是陌生如洪荒
一想到這問題與答案背後的空洞與隔閡,便使我苦惱
但沒法子,很多事,已不能三言兩語道清,強要,就只能精簡為"頗好呀,還不是老樣子"
電話裡,我不知道你說謊時有沒有眨眼睛

我竟然慶幸新年的紅潮已至,使我有了撥電的藉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我的任性與無聊
也有點慶幸今晚是年廿八,刪去一些停止服務的號碼,算是我的應節活動
但無論我刪得如何心狠手辣,電話簿的名單必會越來越長,只是能夠撥打的號碼定將越來越少;而當中,能夠暢談風月、理想的,能有幾人?

奈何記憶體有限,自會汰舊換新;刪去與否,隨機選擇,人難自定
惟有以人腦苦苦憶記







每次拍照都記錄著我明目張膽的行騙
留念?證明?炫耀?
沒所謂,因所謂回憶均屬謊言
反正,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十年再會,奢望時間增加彼此之思念
不要見你,一見就要讓思潮崩堤
天真地以為,久別勝新婚,物以罕為貴

只換一陣漠然,一個問號:
你是誰?

























夢想,是一灼人心肺卻又難以啟齒的詞語
當周遭的人已將它與天真、幼稚劃為同義詞的時候,再提起,就要作好被人暗地裡偷笑的準備
夢想雖名之為夢,然而卻比現實沉重;這大概就是夢想與理想之差別
引唐君毅先生一語,說的雖是求學、尋真理,但理出同源:
這些大志願,不能常掛在口頭,只能默存於心,見諸於行動











盡收世間一切色彩,故其身已成魆黑之體
鴉黑,因世界的施與
鴉黑,因無盡的自私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會感愧疚,但並不後悔
常言道,別作自己會後悔的事;然而你當下如何得知?
所謂後悔,是為既成之事感到難過、痛心,既成既成,再痛心亦無可奈何;既非既成,未遭遇卻未知痛楚
總要碰過方知火燙,錯過才會珍惜
路西火斷言,人類是活在過去之生物,很多事,當下不知其意義,事過境遷,才悟得拈花之微旨,於是屢屢纏足於回憶、過去而不知返
吾師又曾道,當你學會珍惜時,你便長大了
我以為兩者皆然,且箇中道理實是一脈相承
只是,你記住了火的教訓嗎?

我活在現在,努力不活在過去或未來;儘管有時確有必要
時有愧疚,但不曾後悔,因報酬,我此刻帶走





































為她苦惱了三天三夜,終於理清頭緒,我把心一橫,走去她家。

或許是女人天性般的直覺,平日滿腹理論的她默不作聲。我在她的閨房裡,就這麼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她先受不住了,開口問道:「怎麼了?」語調很平淡,但眼神流露出她的不安。

我可沒有她般冷靜,我口齒不清但總算抖出那三個字來。真奇怪,同樣是三個字,同樣緊張得窒息,氣氛卻截然不同;最初是那緊張而甜蜜的「我愛你」,而這次卻是「分手吧……」

緊張而死寂。

「為什麼?」她的語調依然很平淡,無奈不止是我,就連眼淚也背叛了她。

我長吁了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打從第一天你就該知道了,我與你只會無疾而終。仇家要來追殺我,惟有我的未婚妻才能跟我退隱山林,與世無爭,長相廝守。」

「難道我不能嗎?」她激動地說,「我也願意跟你長相廝守啊!」

「不!你不能!那是噩夢!與你相知相愛的日子很愉快,然而我絕不願與你偕老。你我脾性大相逕庭,我們無法長期共處。」

「我們不是很相襯嗎?」

「半點也不。你出身高貴,我實在高攀不起。而你的人生目標是營商致富,但我卻胸無大志,只為滿足各種奇怪幻想,讓它們躍然紙上。」我猶豫,但思慮過後還是繼續說:「況且,你的外貌太像我的仇家了,雖然你化了濃艷的妝,然而婚後你必會亮出你的真面目,到時我面對你,就如同瞎了雙眼、廢了雙手、耳聾兼啞口。」

她臉色蒼白,問:「你還愛我嗎?」

「愛。」我直認不諱。「但我還愛心理學、哲學、人文學,甚至電腦科學系。那愛與不愛還有意思嗎?我還愛你,然而就是不能在一起。

她突然撲進我的懷裡,泣不成聲。

我毫不留情地說:「我早就說了,文學才是我的糟糠之妻,你充其量只是我的情婦。」

她哭腔道:「你、你可以納我為妾呀……」

「一夫多妻縱我所願,然而大有困難。」我一手推開了她,「不過就算納妾,我情願選心理學、哲學或人文學。」

踏出她的房子前,我還補上一句:「別說再見,後會無期。」  

關上門後,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真想不到自己如此狠心。

然而狠心,兩人受傷;狠不下心,無人不傷。

別了,經濟學與其BBA的朋友。



































與戇豆先生一貫的風格不同,這齣戲的賣點不是滑稽和爆笑,而是旅途的清悠閒適
即便因疏忽致使身無分文,流落異國,這可笑的傻子依然可笑,安閑與他的傻氣長存
而其背景音樂,亦時時滲透著這份悠然

似一絲幽魂,旅行的念頭正蠢蠢欲動
迴盪掙扎,止於實行
結他過渡至小提琴,不自覺,火車軋軋行駛
風琴是啟行的鳴笛,滿懷對異地的好奇興奮、半點憂慮
紅塵俗事苦苦掛牽
拂面之行風已告我不可回頭,何不飄然遠去?
偏逢漆黑隧道,行軌聲若促若密
然而行路茫茫,不阻我心中激盪
幾下零碎的木琴,迎來破繭的光
眼睛未從暗處甦醒
再張時,滿目田園風光
加送幾段異國舞蹈
是將臨的節目預告
行車變回了吉他聲
徐行終停

其實我對音樂壓根兒一竅不通,更不大分辨到該些樂器
但為了逃脫不由自主的"重播輪迴",路西火建議我剖析該曲
我只好硬著頭皮,來一次不負責任的錯誤解讀

他騙人







































我想談談天,三國殺卻殺掉我們的時間
有蠟燭,缺火,蠟燭不能傳染蠟燭
鑽木的空閒倒是太多,奈何力氣不足
===
我從不明白,何苦要喝酒?
澄黃似錦,苦了舌頭,灼了咽喉
但仍清醒,喝了此特權的瓊漿,並不意味成熟
承受到味蕾之苦,無添苦澀之免疫
我不如來一口可樂
黢黑如墨,甜入心扉
迷糊間不覺自醉
===
本該冷靜,但炙人的熱浪使對奕如賭博
本該棄局,但已押下所有,更無重賽的膽量
永不放棄是毫無意義的口號,方致泥足深陷的下場
旁觀者,難道不知楚河漢界不生奇跡?
而他,已立於田地之中央,昂然仰視腳下之小羊
如果可以不顧一切,無止境地後退,或可苟且偷生
但前進,然後被滅,才是豪賭者的命運
===
路西火:很多人揚言要避免後悔,又說要珍惜眼前人;然而每有離去,仍使我們驚嘆自己珍惜不夠而後悔無窮……事實上,在此遺忘與自省的不絕循環裡,我們減輕了罪惡感,同時覓得成長的快樂







































臨近敬師日,鄭巧雲主持的點歌節目卻癱瘓了全校的廣播系統,節目慘遭腰斬
雖該節目選曲甚少,況在學校廣播,我實無於那點歌之意欲
然而我確想憑歌寄意,謹獻此曲予我們的班主任——紅太陽

紅太陽與我都極其推崇李天命先生的著作
原文我不大記得,但內容大致是:今日之花綻放,明天或然枯萎;但"此花曾經綻放",此事永遠恆存!

人越大,越覺得"友誼永固"很難實現,"人事依依漫寂寥"才是真
性情會變、聯繫會斷,唯獨發生過的事,就連神也不能抹殺
遺憾紅太陽不能在畢業那天為我們宣讀名單,但他為我的成長獻出了光和熱
他的情誼,此生不忘





















仍在守候著上班時間的鬧鐘,見證我新學年的首個遲到,兼聽新學年的首句髒話,很有"爆粗一聲除舊歲"的意境
遲到原因一欄我留白,"沉睡不醒"是理由還是藉口?雖然我實在想寫:"早晨照鏡子,忽見一個黑影飄過,我出於本能去捕捉它,詎料就被鏡子卡住了大半個小時"

===
昨夜翻騰過的血已然冷卻,以為久別的同學、新來的班任多少給我點激動
或許是我要等的人沒來,但遲到的人依然是我,而且,遲了整整一學 

















后羿連最後的太陽也射落了,明天升起的是什麼?
沒有旭日的破曉,我哪裡得知黎明,我哪裡曉得方向?
繁星也在驚恐,閃避這末世似的黑
手中微弱的路西火,燃燒吧,這是你的命運
昇華;要不,化成灰燼





















因為我們曾經是稚嫩的刺蝟,才可如此親近,在寒夜裡相互依偎取暖
一旦令箭長成,挨近徒添傷痕
銳氣四射,不分敵我
刺上冷光時刻提醒,莫越雷池半步,落一個血肉模糊的下場
從此孑然一身,苦惱棘刺如何生火



























只打算跟空中姐姐聊聊天、拍拍照
豈料我玩世不恭卻要一場面試
仰望是最美的角度
如今成了共處的同事
濃濃的彩霞再也粉飾不了蒼茫的夜色

謊言滿佈的履歷
偏不願訛稱自己出身名門大學
眼前突然浮現
碩士哥哥被小丑叔叔拒婚的一幕
不是我不願委身下嫁
是你不敢高攀,難道又是我錯?

我非鳥,卻要用鳥語撰文
我非熱血青年
複製別人故事
洋洋數百字只為詮釋我的義薄雲天
激昂的言辭為我贏得阿鼻地獄的入場券

真好,天與地
任我縱橫




















我們,既不信神,也不信上帝
我們,就是自己的神祇,也是自己的魔鬼
——《幽巡者》





















末日論?我就是不信,雖然窗外的滂沱水簾儼如滅世洪雨
但假使真是末日,我也心無所懼
"全部人活著"與"全部人死去"根本無甚分別
唯一差別是魂歸天堂,還是地獄
我不願到地獄,但更不願往天堂去,與那全能全知的假仁假義的三位一體的東西永世為鄰
在此末日論橫行的時刻,我向祢決裂:我堅拒上惡魔的天堂!















那些冠冕堂皇的謊話,喚起我根植於基因的怒火
衝突是所謂溝通的結局
我沒有魯迅的魄力,吶喊於原野要共鳴迴響
那我不如閉嘴,繼續當一只沉默的烏鴉好了











夏夜,蟄伏甚久的惡蚊已然甦醒
嗡嗡嗡的叫囂,要噬我的肉,吮我的鮮血
我懶得開燈追逐,也慳得沾染腥紅
就讓你為我吹奏安眠曲
又以痕癢令我清醒
我真切為你鼓掌
你一時得意忘形,誤墮掌心
啪的一聲
肝腦塗地









近了,戰鑼敲響的日子
烈士們!
絕地裡我們作最後的反擊,以筆作刃,以書為盾
只為臨終前無悔於天地的目光



















撲火的飛蛾滅了遠方的燭火
它的驚悚在於毫無先兆、來勢洶洶,而且避無可避
鋪天蓋地的黑暗殺了眼睛一個措手不及,留下滿目的茫然
畢竟是太遠了,我沒多大的難過,卻緊攥著手中的電筒
我願遠方的人們及早適應這黑暗的短暫,重燃一支又一支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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